凌不疑听完将筷子放下。
凌不疑:不吃了。
怎么了,不合胃口吗?
凌不疑:我的妹妹都要快成为别人的医师了,我若还有心情吃的下饭,那我将妹妹拱手送人罢了。
阿兄,你又取笑我。
看见我低眉浅笑的模样,凌不疑耳边忽然响起文帝的声音。
文帝:你与潇潇,二人拒不成婚,是要气死朕吗!
文帝的意思,再明显不过。
是以,凌不疑的剑眉越拧越紧。
因着凌不疑的关系,我已经交涉的都是一些高门显赫的夫人娘子,这些贵人的脾性可不尽相同。
因此我在潜移默化之中,也学会了察言观色。
我柔声访问道:阿兄,怎么了?
凌不疑:这些年,我常在外征战。
凌不疑:却不想,那个整日跟在我身后的小女娘,竞在眨眼间长成了大女娘了。
凌不疑:这些年,委屈你了。
兄长在外护国,潇潇在内护家。
兄长护国护的是千名万姓的家,潇潇护的是兄长身后的无忧。
同样的重要,所以潇潇不委屈。
凌不疑:潇潇,如果。。。。。
凌不疑看着我的眼睛,却怎么也说不出来那句话。
怎么了?有话不说,可不是兄长的风格。
难道兄长——
嫌我做饭不好吃,又不好意思开口?
放心,你妹妹我啊,不是听不进去话的人。
因我一番话,凌不疑方才分外纠结的神色,一转而息。
暮色清明之际,凌不疑的心中已有了答案。
凌不疑:没什么,只是突然觉得你还很小,我要教你的还有很多。
教我?
这个暂且不论,关于这饭,兄长抱怨归抱怨。那你还是得吃完的,不准浪费。
外面因为战乱不止的流民越来越多,我们能够吃上饭,已是万幸。
见凌不疑仍是望着我,嘴边噙着淡淡的笑容。
这样一副朗朗如日月之入怀的模样,换做其他人,怕是早就心动不止。脸色恰似胭脂透。
然而我却是——
就知道他没听进去。
兄长,你听到没有?
凌不疑:怎么这么久不见,潇潇变得越发啰嗦了?
兄长是觉得我烦吗?
凌不疑:我吃,吃还不行嘛。”
看着凌不疑复又拿起筷子,我犹豫再三,还是端起了茶杯,将一应说出口和未说出口的尽数吞下。
凌不疑:怎么?阔别许久,潇潇也学会那些人的欲言又止吗?
见凌不疑一语道破我的心思,我真的一下子轻咬住杯沿,阴着发出清冷的脆声。
我就那样直直透过微微荡漾开来的水纹,看向,仍是慢条斯理用餐的凌不疑。
凌不疑因为吃饭,所以直了些许身子。
凌不疑:行了,知道你牙口好。
性情温和,谦卑有礼,沉着内敛,端庄娴雅,这些都是圣上和宣后对我的形容,亦是外人所感。
可这一切都在自己的兄长凌不疑面前,根本就不足以表现出来。
我因着凌不疑的取笑,手脚难以安放,耳尖微烫。
兄长又取笑我了。
凌不疑余光中融入了,我荒神不安的模样,不由得轻翘嘴角。
既然凌不疑猜到我有话要说,于是我就直接问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