顿时,水花四溅,掉在地上的外袍被洇湿,也没人将它拾起。
屏风外的许渐闻见声响,知他未褪去衣物便进了木桶,无奈地说:“少主,穿着衣服洗是会着凉的。”
屏风后的录郇装听不见,不愿理他。
许渐挑了挑眉,走近了一点,又说:“少主,师尊命我照顾好少主,您若是在我眼皮子底下着凉了,我可是要被责罚的。所以……您若执意要穿着衣服,就莫怪我亲自动手了。”
录郇一听,眉头又皱起来,警惕地透过屏风望他:“你要做什么?”
许渐笑着俯下身,贴着屏风,轻声答道:“我自然是帮助少主将湿掉的衣物解下来呀!”
录郇听后,脸上青一阵白一阵,只怒道:“你敢!”
许渐笑意更深:“帮助少主之事,我有何不敢?”说着故意放轻脚步,慢慢向屏风后边走去。
“安煜!你,你莫要逼我。”说罢,捏了个屏障扔向即将绕过屏风的许渐。
只见许渐一扬手,金色屏障便四分五裂,录郇瞪大了眼睛,眸中满是不可思议。
他即将突破无恭期,所以这屏障即便是随手捏的,也绝不可能被历谷期以下的修士破了,除非……这个人的修为同自己不相上下!
想到这,录郇脸色不太好,眼中警惕更深了,据他所知,那白镜宗修为最高的便是他们宗主,可白镜宗宗主如今的修为也未曾突破历谷期,更不用说无恭期了。
白镜宗何时出了这么个人物?修为竟这般高!
“少主?你怎么了?”许渐见他脸色有变,眸中满是警惕,便停下脚步,没再向前,只担忧地劝他说:“少主,莫要这样了,您若真的着凉了,我不好交代事小,师尊他老人家再担忧出病来可怎么办啊?”
“我知道了,你先出去!不必替我准备晚膳了。”语气中充满了疏离与冷漠。
许渐愣了愣,失落的看了他一眼,垂眸行礼后,便离开了。
失算了,方才他那一挡,暴露真实修为了,次祖必会起疑心,真是……许渐啊许渐,你好不容易才接近他,这一挡把你日后的幸福都挡没了!
许渐缓慢地朝门外移动,心中默默祈祷:但愿录郇不要生我的气!
一只手刚碰到门,却被叫住了:“你……等等。”
这孩子定是后悔说不吃饭了。
许渐苦笑着停下动作,不曾回头,只无奈地应道:“我知少主方才是气话,晚膳我这就吩咐膳房去准备,少主快些洗洗出来吧,莫要着了凉。”
“我没有赶你走的意思,你知道就好。”声音隔着屏风传过来,听起来闷闷的。
许渐好笑地回头看着屏风后的少年,心中半喜半忧:到底是个孩子。
喜的是他能相信自己,忧的是他有些太容易轻信他人了。
思来想去,许渐决定退一步,于是他说:“我忽然想起昨日领的木牌上任务还未完成,后天便到期限了,我今日就不打扰少主休息了。”
“师尊既派你来迎我,怎的又给你木牌?”录郇起身跨出浴桶,许渐呼吸一窒,目光停在屏风上朦胧的身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