床边坐着的人两片薄唇微张,从口中缓缓出一口浊气。
他的眉头刚想舒展开,却被门外人的言语硬生生逼了回去,顿时面无表情。
只听许渐说:“录师弟,既然你不愿意,那此事便作罢,师祖说过,你不喜同生人接触。
今日是我忘了规矩,怠慢了少主,还望少主责罚。”
他突然停了下来,撩起衣袍单膝跪地,腰板直立,俊美的脸上神色严肃,俨然一副请罪模样。
年纪尚轻又生得一副好相貌,楼下的人们任谁都看不得他这般的玉面郎君跪于门前。
一位面容清秀的姑皱着黛眉,走上前去,身后跟着一群男男女女,叽叽喳喳地吵嚷着。
那姑娘问他:“你为何跪在此处?”
语气一点不客气,应是将许渐误认做室中人的侍从了。
见他不答,姑娘便盯着他的侧颜,看了好几眼,微微勾起唇角,脸上也红了一片,同他说话的语气也客气了几分,问:“你可是被主上责罚了?这般责罚你,为何不离开她?不如我向你的主子将你买下,以后你便只跟我了,可好?”
许渐垂眸浅笑,无奈道:“姑娘既想从主子手里买下我,同主子商议便是,我不过一介侍卫,怎敢轻易左右自己的主子?”
那姑娘得意的笑了,口中念念有词:“你生的这般好看,我定是要买下你的,不过你放心,我既买下你,自然不会亏待你的。”
就在这时,她身后跟着的一位身着青衣,戴着面纱的姑娘慢慢靠近她,俯在她耳旁轻声道:“主子有我一人还不够吗?”
说罢,见她仍不肯死心,素手悄悄抚上她的腰间,似是无意浅浅捏了一下,却见那姑娘轻颤了一下,声音压的很低,却添了几分委屈:“我过过嘴瘾还不行嘛!”
身后女子贴着她的背撩起面纱盖住她红得滴血的耳朵,面纱下,女子浅浅咬上她的耳垂,轻笑道:“主子又不乖了。”
声音极轻,荡在耳畔满是魅惑,仅是这声音便叫她软了身子。
青衣女子接住她,趁机握住她的手,十指相扣,笑意更深:“主子,您累了,该回房了。”
两人渐渐离去,只余跪着的许渐和围观的人们。
“不如我买了你吧。”
“你买人家做甚?”
“还用问吗?冯二公子自然是买回去好好疼爱一番啊,毕竟这侍卫的模样生的这般好,不好好体会一番岂不糟蹋了?”
“你怎的这般侮辱人家?”
“哼,老子愿意,管的着吗你?冯二,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!老子偏要让你不如意。”
人群中时不时传来几句调戏他的话,但许渐并不在意,毕竟谁会在意群狗乱咬呢,他在想录郇会不会在意。
正想着,“吱呀”一声,木门开了,抬头望去,对上那双明净的淡蓝色眼睛,看见的却是藏得极深的怒意。
许渐忙低下头,一字一句地说:“请少主责罚。”
这一幕早已被围观的群众看在眼里,人们顿时鸦雀无声。
也不知是被录郇那满眼的冷漠吓到了,还是被他那惊为天人的容貌迷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