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请婆婆解答，婆婆口中的她是何人？”许渐温声问道，神色平静，心中愈发好奇。
“她是我的师父，也是我心悦之人。”她笑着说，目光柔和的盯着凉亭。
许渐顺着她的目光望去，只见一位身着蓝色长袍，头戴银冠，面若桃花的女子坐于亭中。
那女子约摸只有十五六岁，却满面愁容，蛾眉微微蹙起，黑色的眸子中是藏不住的无奈与悲伤。
搭在石桌上的一截手臂白得惹眼，十指流玉。
素手捻杯，酒入樱唇，恍惚间，许渐看到了一滴泪从她眼角滑落，却听她口中喃喃道：“阿羽，为何……娶你的……不能是我？为何？”
“她也心悦于你。”许渐转头再看那老婆婆，她失神的望着那亭中女子，终是笑了：“可是，我嫁的人……不是她呀。”
我嫁的人……不是她呀……
嫁的人……不是她……
不是她……
不是……
眼前景象骤然变换，风拂来的时间像是精心设计过一般，高耸的楼台化作轻烟，飘散在缠绵的微风中。
“一拜天地——”
“二拜高堂——”
话音刚落，唢呐声随之响起，许渐跟前站着一对新人，一男一女，那女子便是方才高楼上众人簇拥的红衣少女，那男子面色苍白，目光呆滞，两眼无神，比起那位少女，他更像是个了无生气的傀儡偶人。
“夫妻对拜！”
他的上半身闻声俯下，少女却定在原地，一动不动，似是未听到一般。
待他直起身来，手中红绸落地，抬眼对着那少女凄然一笑，双膝一软，跪倒在地，不省人事。
许渐猛然睁开双眼，自己仍身处破败的庭院中，方才的繁华景象恍然如梦。
一旁站着的老妇人盯着亭间挂着的灯笼，苦涩地笑了笑，解开了许渐心中的疑惑：“想必你已经知道了，那倒下的男子是父亲为我选的夫婿，父亲为了阻止我同她在一起，找来那人，逼着我同他成亲。
师父本是妖，这一事只有我一人知晓，可父亲不知从何处听来，以此威胁我同师父了断关系，否则他便请捉妖师来收了师父。
我答应父亲同那人成亲，但要他放了师父，保师父性命，父亲答应了。
那天，她没有将师父赶走，她在院中亭子里，亲眼看着我同那人成亲。
她没有阻止，父亲以我的性命来要挟她，要她看着我同别人成亲，要她离开我，离开这里，她答应后，父亲却反悔了。
不知为何，父亲忽然同意她与我在一起了，甚至还要她代那人同我成亲。
父亲告诉她，我自小便娇生惯养，住惯了华丽的府邸，怎会甘愿屈身于茅屋瓦房中？
师父问他，要怎样才能不让我受委屈？父亲便同她说：‘你修炼千年，妖丹必然珍贵无比，只要你愿意自剖妖丹，莫说是府邸，就算是一座皇宫也绰绰有余。’
她天真的以为剖了妖丹便能与我成亲，便能让我过得更好。
可是她分明知道，妖没了妖丹便会立即毙命，她分明知道，父亲想让她死，她分明知道，成亲只是个幌子，她分明是知道的……”
老妇人说着，声音便哽咽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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