颂彰国 单城 国师府
鎏金仙鹤镂空香炉中燃着安神的怡盅香,如丝的白烟从炉口升出,飘入空中。
白烟在空中浮浮沉沉,清风拂来,烟雾散去,现出一张病态的雌雄难辨的脸来。
如黛的弯眉紧皱着,双目紧闭,高挺的鼻梁如玉般光洁,肤色苍白,薄唇紧抿着,同面色一般白,周身戾气极重,深紫色华裳用金线绣着鹤纹,彰显出身份的高贵。
“国师大人,皇上请您去承乾宫议事。”那人身旁站着的道童俯下身附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。
“可有说何事?”他睁开双眼,紫眸幽深,眉头舒展,面色如常。
“说是有人献上一异瞳小儿,请您过去看看。”道童见他睁开眼,便恭敬地退后一步,温声回答。
“异瞳小儿?”他轻笑一声,“这些个大臣当真是有眼无珠。”他一抬手,那道童瞧见后便扶住他,将他扶了起来。
“命人备车,本尊去瞧瞧。”他挣开扶着他的道童,骨节分明的手指蜷起,隐在衣袖中。
道童抬手行礼后退下,他不慌不忙地走出殿门,抬眼望了望远处屋顶铺满琉璃瓦的宫殿,风目轻眯,勾起唇角,眸中闪过一丝笑意。
异瞳啊?天赐的受选人。
小儿?倒是有趣。
“大人,车备好了。”道童在国师府门口朝他行礼。
他下了玉阶,径直走出府门,登上了装饰华丽的马车,道童紧随其后。
“起!”道童手中雪色拂尘一甩,一声令下,车夫随即驾起了马车。
不到一炷香时间马车便停在了承乾宫门口。
“国师到!”尖细的声音吵的他眉头一皱。
聒噪!
那道童见他皱眉便掀开车帘冲车外斥责道:“公公,我家主子昨日又是算国运又是观天象的,忙的一宿未合眼,这好容易在车上小憩一会儿,就被您这一嗓子给吵醒了。”
那公公一脸难色,又见来人是国师,只好拱手赔礼道:“都怪奴才未考虑周全,扰了国师大人清梦,请大人责罚。”
道童放下帘子,回头看向他,见他没说什么,就连忙吩咐下人们将帘子卷起,扶住他伸出的手,下了马车。
脚刚落地,那公公连忙上前跪下,开始赔不是。他有些不耐,冷冷地开口:“本尊不怪你,快些让开。”
“哎!哎!”那人一边答着一边伏在地上用膝盖挪到一旁。
一阵风从跟前吹过,他悄悄抬起头,见国师早已走远擦了擦额的冷汗,轻声嘟囔:“不就是靠着爬龙床上位吗?真当自己是主子了?”
下一秒,那公公的人头便落地,血溅三尺远。
收回拂尘,道童温声朝余下的人笑道:“这位公公是新来的吧,怎的这般不懂事?竟传起国师的谣言了。
既然承乾宫的主子管不了,那奴婢就替主子管教管教他,以后在宫里做事可都管紧了自己的嘴,不然说错了话,这项上人头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落地了。”
周围站着的人噤若寒蝉,道童拂尘甩进臂弯,斜着眼看殿门前恭恭敬敬的下人们,暗自冷笑:一群狗眼看人低的东西,也不睁大狗眼瞧瞧,如今颂彰国谁是主子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