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2

从滨海厢饭店到纪云亦家的距离不太远，十几分钟的车程很快就到了。

“谢谢。”纪云亦交过车钱后打开车门下了车。他顺手按亮手机看了一下时间，9:43，时间还算早，他迈开步子向小区里走。

“诶，纪先生回来了？”门口有个保安探出脑袋笑着说。

“嗯，出去和朋友吃饭才回来。”滴的一声，门被保安扫开，纪云亦一边伸手推门一边回答他。

等回到家把自己收拾完后，已经10:30过了。纪云亦想到自己在吃完饭后就一直在隐隐作痛的肚子，叹了口气，还是从床上翻身下来到抽屉里找药。

从前总是有人把水端到他面前哄着他吃药的，纪云亦看着手里的药片突然没来由地想着。

他把药全扔嘴里，伸手把床前放的一杯水拿过来灌下。

啧，冷的。

纪云亦就着冷水把药吃完后，看着空下来的杯子，突然觉得有些说不上来的失落。

把杯子放下后，纪云亦就一股脑扎进被窝里，自我唾弃:呸，没出息。

他好不容易才回来了，你不想去看看他嘛？一个声音说。

万一人家是带着女朋友一起回来的呢，还是别了吧，这多尴尬啊。另一个声音反驳道。

可是……那就去看他一眼而已……

但是都三年不见了，还放不下，再看一眼，天知道还会不会历史重演。

……

这样来来回回直到深夜，纪云亦才有了点睡意。

果然还是不甘心，果然还是想再去见他啊。在失去意识睡着前，纪云亦这样迷迷糊糊地想着。

……

“程哥……嗝……你喜欢我一下好不好？”在大学毕业典礼的酒会上喝醉的纪云亦两颊飞红，两只手死抓着于程的衣袖不放。

“为什么？”

“为什么我那么喜欢你，你都看不出来呢？”

“你看得出来的对吗？”

但是他好像又突然失落起来。“可是你都没有跟我说过一次我很特别啊……”说着又伸出手向前抓了一下，“哪怕一次呢……”

“对不起，我从来都只是把你当做邻居家的弟弟。”记忆中的声音永远是那么温柔，连拒绝都害怕他受伤似的，但却让他鼻头犯酸，突然就很委屈。

“对你的感情，我永远都没有办法回应，我……我们还是继续当兄弟吧，对你比较好。”那个温柔的声音停顿了一下，“再说我也有喜欢的人了。”

周围黑暗一片，又突然传来一个女音，还带着几分羞涩:“于程，我……我喜欢你，你考虑一下我好不好？”

那个女生的声音他好像认识又好像不认识。

但是……她是谁呢？于程答应她了吗？

……听不清啊，他的头好疼啊……

……可是他好像记得于程亲过他……是记错了……吗？他不记得了……

“纪云亦，放弃我吧，我们没可能的。”黑暗中温柔的声音仿佛给他下了一道最后通牒，温柔又残忍。

……

“程哥……”从梦中惊醒的纪云亦猛地坐起来，随后又沉默的坐着。

夜，已经很深了。从窗户边透过来的惨白灯光照着纪云亦的脸，也是一片苍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