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章

　　平静的江面燃烧过的光,像一层灰烬。一叶扁舟经过划下弧线，水底苍穹慢慢拱起。桥上，一个老人在卖晚霞，江天一线，茫乎不知其畔岸。

雪渝川把书包背在前面,手里拿着老年机，准备定个更早的明天的闹钟。他要帮奶奶收拾屋子。

　　从校门左转，有一个深巷，是专门夜里卖小吃的一条街，傍晚这里还没什么人。雪渝川一个人在路上走着，这是通往车站的捷径。

“你再打啊？”一声低哑有力的讥讽。

“哈哈哈,自做自受……”雪渝川闻声潜来,躲在围墙后。

"你不是会截拳道吗，怎么不打了?动不了了吧?”是个身高体大的男人，穿着一身黑,活像丧尸，死像黑鬼。左膀子纹了一条龙,从肩膀蔓延到中指。他把一个人抵在墙上。

那个人喘着粗气低着头，前额的刘海挡住了眼睛，右脸明显肿胀。

“现在，你跪下，说三遍哥我错了，我就饶了你。”壮男把脸靠近那个人，发出狂笑。身后几个人像是跟班，也笑着等好戏。

“好运来祝你好运来……”忽的清脆的音乐，划破了巷子上的的上空。

“我靠，大哥!”几个跟班紧张的望向围墙。壮男松开手,盯着围墙看了几秒，又看向小弟,伸了伸头，示意上前看看。

　　那个人被壮男松开，重重摔倒在地上，双腿被打了好几下，暂时无法动弹。

　　“大哥，没人啊。”几个小弟在围墙周围绕着：“活见鬼。”

　　壮男沉默会儿，突然想到什么转头看:

　　人没了。

　　“靠,被阴了。”壮男跑回原来的位置,四下无人,只剩下光秃秃的地面和一摊血迹。

　　跑出巷子，路过一个砖瓦厂，老旧的拖拉机突然发出轰鸣,喷吐浓烟。

　　雪渝川全身关节喀吧作响,背着身上满是伤的，那个人，努力的跑。

　　烟囱、枯草、坯房，树枝上的寒霜，都在震动中猛然醒来。光线有的迷惘，无风，天色阴沉,将雨。

　　“放心吧，他们没人比我更懂这条路了。”雪渝的耳朵感受到那个人从嘴里急促喘出的空气，后背感应到那个人,异常的心跳。

　　“别紧张。”雪渝川紧紧抓住那个人的双臂，他洁白的双手吸引了雪渝川的注意。

　　“青……？”

　　突然天空忽闪过惊雷,只见苍穹被黑云压没，鸟鸦被吓向羽毛飘落之处急飞。

　　“啊。快下雨了。“雪渝川向四周望望，跑向了“大名旅馆”。

　　“王爷爷!”他闯进门。前台小姐连忙上前:“您好，请问你这是……？”

　　“我要开间房。”雪渝川四处张望:“王爷爷呢?

　　“你小子，我姓刘，你怎么老叫错?”一个身高八尺的精神老头从楼上下来:“这是，怎么回事?”

　　雪渝川没时间解释那么多了：“爷您给我一间房，以后您和奶奶的事……我视而不见!”

　　刘爷爷欣喜的笑了笑,对前台小姐说:“开间，我请了！”

　　屋内

　　雪渝川轻轻擦去那个人右脸的血渍:“好点了吗？”灯光照在那个人脸上,秀丽的眉目依旧闪亮。

　　青译怜不出声，只是安静地躺着，眼神躲闪。

　　“渝川啊，我给你奶奶打过电话了，今天你就在这住下吧，我去照顾你奶奶。”

　　雪渝川转头以笑致谢。

　　青泽怜终于正眼看着雪渝川。

　　“为什么？”

　　屋外

　　又闪过一道紫色的落雷，空气潮湿。

　　至若山雨滂湃，洪津泛酒，挂溜腾虚，直泻山下。

　　屋内

　　再次寂静，风和呼吸永存。柔和橘色灯光下的雪渝川，似玛瑙般晶莹的眼睛，深深的卧蚕，再次充盈了青译怜的脑海，青译怜的左心房。

　　“下雨了。”雪渝川看着青译怜。

　　眼神都不在躲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