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哎呀!”她的思绪突然被一个声音打断,那妇人仿佛遇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,毫无准备的尖叫了一声,“咱们怎么还站在门口聊话儿,快进屋快进屋。”她被热情推进屋后妇人又慌忙张罗起来,“上神,快请坐快请坐,我去做饭,想吃什么跟我说。臭小子,快来给上神泡茶倒茶,稍有怠慢打断你的狗腿。”说完妇人就又风风火火地去了,硬生生把她的那句“不必”憋了回去。
再一回首,少年笑眼盈盈地扒在门框往里看她,身上干净了许多,一得妇人的命令便直接走了进来。
少年沏了壶茶,给上神和他各倒了一杯,然后自然的坐在了她的对面,又开始与她攀话。
茶杯里冒出阵阵白烟,随之飘来的是桃果的清香。她拿起竹制的茶杯,礼貌的道了声谢,轻轻撩起脸上的面纱,将茶杯举到唇前,却并不喝,只听她徐徐问道:
“何名?”
“回上神,我名曰谢必安。”少年正襟危坐,此时正眼巴巴地盯着她。
已到唇边的果茶不自觉停滞了,她赶紧抿了一口,掩饰住自己的慌乱,“你可知,地府白无常也名曰谢必安。”
这时,那妇人又来了,她才不放心上神和谢必安那小子在一起。谢必安见了,笑嘻嘻的凑过去叫了声“妈”,妇人翻翻白眼,没再骂他,“就你会说话。”转头走向上神。
她坐在谢必安刚刚的位置,上神又抿了口茶,静静等着她开口。
“这小子又怎么不知白无常的大名,自从他知道这名字后便认定这个了,还口出狂言说以后要像白无常一样惩恶扬善,倒是狂妄。”说到这时妇人狠狠地瞪了他一眼,“他也不怕七爷怒了来把他勾了去,真是无法无天。”
妇人说话时她连茶都忘了喝,反应过来后忙不迭地又抿了口茶,“无妨,必安……白无常先前与我相熟,不会为这点小事而动怒。”她看着凑过来的谢必安又开口道,“再说,白无常百年前便已身陨,虽为鬼神却也免不了魂飞魄散。”
谢必安显然被震惊到了,不过很快他就缓过来又恢复了那副没心没肺的嘴脸,“那正好哇,待我死后我就是地府白无常了。”
妇人像是听了什么不得了的话,上前两步扬起巴掌便要扇下去,“臭小子说这话也不嫌晦气,若是真惹了一身祸,任谁人也保不住你。”那巴掌最后还是没忍心落下去,妇人只得双手合十,一遍又一遍地念,“童言无忌,童言无忌……”谢必安如临大敌,赶紧求饶:“别念了别念了,我错了还不行嘛。”
一副寻常的农家景象,在一个不起眼的小山村,温馨、普通、令人向往。
她看了看天色,“时候不早了。”
妇人猛地转头看向屋外,脸上肌肉抽了抽,“确实不早了,臭小子,快去端菜。”然后带着谢必安匆匆忙忙地去了。谢必安路过她旁边时,悄声告诉她:“姜永妍,翻脸比翻书还快。”
那个被叫做姜永妍的妇人很快端着两盘菜快步走过来,一边把菜放到她面前,一边招呼着同样端着菜的谢必安。
菜都是一些将常便饭,却难以察觉的多放了些肉。
她本想谢绝,担心浪费时间,但在谢必安坐在她旁边后离开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。她不知为何迫切的想要了解眼前的谢必安,像了解先前的白无常一样。
“上神,您看这天有点晚了……”姜永妍有些踌躇着开口。
“不若今晚留在此处宿一夜吧。”谢必安忍不住开口道。
“不必了。”虽受款待,但她还是有分寸的。尽管如此,还是忍不住多说了一个“了”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