疼痛一下下刺激着她的神经,痛的伤口处仿佛在突突突的跳,这使她尽可能的抓住一切可以抓住的东西。
一缕气若幽兰的甜香,淡淡的弥漫在她的鼻尖。
初次映画在她视网膜上的,是一双女子的手,那双手少见的秀窄纤长,指甲闪着莹白的微光,放着一丝半点的青光,被修剪成杏仁样式,似乎比象牙还要洁净,柔和而缀着珠泽,只是手指太过惨白了罢。
那双手轻灵地撕下了早已被浸染成暗红色的袍子一边,露出了伤口周围细腻白皙的肌肤,触目惊心的伤口显在这白嫩的肌肤上,便更加瘆人。
伊迪突然感到手臂上一阵刺痛,鲜红的液体被伤口残忍地挤了出来,血越出越快,流下小臂,流在了指甲上,地上,滴咚,滴咚。
处理伤口和擦药的过程仍有些许刺痛,但擦了药后,伤口的疼痛也减轻了一半,淡蓝色的药涂在伤口上,很是清凉,就如同一汪清澈的泉水。涂上后便药透肌肤。
血是热的,药是冰的。
但殷红的伤口仍像一个被虫子钻过的口子,血虽即时止住,伤口却显得更加恐怖。
伊迪看着她那轻柔的动作与洁白似雪的纱布,心中涌出了一线莫名无缘的情愫。
她忍着伤口处传来的微痒,目光逐渐向上移动。
几缕棕红的鬈发轻垂在少女眸前,细眉在发丝中若隐若现,明眸清澈,眼睑处的眼睫印下一片剪影,相貌甚甜,整个人就如同一幅珍藏许久的水墨画。
她离她可真近啊,近的感受到了她平静且稳重的呼吸声,近的能嗅到那每缕发丝的清幽的香。
“芙妮娅?!”
“嗯?忍一忍。”
“不疼!嘶……”
“……”
芙妮娅轻轻揉了下伊迪的发顶,轻轻笑了下,两个笑涡缀在白皙的脸庞。
她的力道很轻,但伊迪的手与手臂还是抖了抖。
“食死徒的事情别告诉别人。”
“嗯。”
略显昏暗的光影打在伊迪的眼睫上,黏腻细密的吻着它。
“你姐姐的生日,别搞砸了。”
“……好。”
伊迪的唇瓣微抿,目光近乎不易察觉的下沉垂眸,她的双眸就如同那破碎的满天星辰,轻轻抖落漫天寒光。她那眸底就似闪过流星的锋芒,仍沉淀着一层薄薄的愠怒。
“嗤,生日?”
一声嗤笑,似笑非笑,似乎是自言自语,又似是质问他人。
“你哥哥刚才已经帮你找借口了。”
芙妮娅伸手将伊迪扶起,用小巧的下巴轻轻冲克莱尔的方向抬了抬。
“什么借口?”
“手臂被狗咬了。”
她的目光投向了在角落处人畜无害的金毛狗。
“……”
伊迪走下了楼梯,来到客厅,手指仍摩挲着衣兜里的魔杖,温暖的灯光细细地触摸她的发丝,精致的面容在灯光映衬下,给人剔透的易碎感。
“我亲爱的伊迪!”
莫丽紧紧抱住了伊迪,接着又看到了她手臂上的三重纱。
“嗨,韦斯莱太太。”
伊迪紧张地将那只手背到了背后,下意识地把脚向后挪了挪。
“伊迪,过来!”
坐在火炉旁的姐姐莫尔宁突然出声,一块小蛋糕递到了伊迪面前,顺手摸了摸伊迪的头。
莫尔宁身穿白色蕾丝连衣裤,身边的波丝猫安静地舔着爪子。
波浪的长发散在肩头,小巧的五官中透着贵气,眉眼间令人想起朦胧烟雨,肤如凝脂,晶莹冷白。
莫尔宁轻轻解开洁白无瑕的纱布,伊迪也只觉得伤口一凉,便本能地抽回了手。
所有的一切,莫丽都看在眼里。
“我是你的姐姐。”
莫尔宁的双眸如同万丈深渊,直视着伊迪。
“姐、姐姐……”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