夙檩晚惨白着一张脸看着孤夑烨:“我难受。”
孤夑烨为他擦了嘴,道:“以后别喝酒了。”
都说借酒消愁,为什么他反而更愁了呢?
夙檩晚吐吐舌头:“再也不喝了,破酒,都是骗人的。”
他后半段话孤夑烨没听清,问:“你说什么?”
夙檩晚鼓足了力气道:“我说,你是神仙。”
孤夑烨心底砰的一声,而后道:“阿晚说什么醉话呢。”
夙檩晚眼睛亮亮的,认真的道:“是真的,我梦到过。”
孤夑烨挑眉道:“哦?那阿晚可否详细说说,在梦里的我是什么样子?”
夙檩晚认真想了一下,而后道:“梦里的你一袭白衣头戴金色发冠,很好看。”
孤夑烨:“是吗?”
夙檩晚重重的点了点头,而后又补充道:“但是我不喜欢那样的你。”
孤夑烨:“为什么?阿晚不是说我那样很好看吗?”
夙檩晚:“因为…”
那样的你有种距离感,不真实。
只是他这话还没说完,就迷迷糊糊的趴在孤夑烨身上睡着了。
孤夑烨抱着夙檩晚,在他耳边说:“其实我也不喜欢那样的我,身不由己,被绑在制高点。”
只是夙檩晚睡着了,也不知道听没听到他这话。
一滴眼泪顺着夙檩晚眼角滑落,刚才的话也被风一吹,散在了风中。
世人都道神是这世间最至高无上的存在。仿佛一切苦难只要求神拜佛,神就能解救他们。却忘了神也有七情六欲,也是人,也会累。
凡人遇事求神,可神遇事,又该如何?他们甚至,连拜的人都没有。
在这个夜晚,星空璀璨,月光皎洁,却有两个人,不知身处何方,找不到归宿。
御书房内,气压极低,夙檩晚坚定道:“还请陛下,早做决断。”
皇帝语气不善:“怎么?丞相,这是在逼朕?”
夙檩晚道:“不是臣在逼陛下,这是大势所趋。”
皇帝面色更加难看了:“朕是皇帝,是天子。在丞相眼中 朕就是一个工具,能为大乡带来利益的工具。难道朕就不能有一点自己的想法?”
夙檩晚皱眉:“陛下不能因为自己的私情就拿整个国家去赌。既承其位,必当其重。属臣斗胆,若是陛下没有准备好成为一个君主,那当初为何要夺这皇位?”
皇帝被戳了痛处,恼羞成怒道:“丞相,朕敬你,重你,但你也不要忘了一个臣子该有的本分!丞相若是糊涂了,就好好休息,下午的使臣接见切莫失了分寸!”
待到夙檩晚走出御书房后,皇帝将一个茶碗重重砸在地上。
都说当皇帝好,坐拥万里江山,后宫佳丽三千。可殊不知,这万里江山是一点一滴打下的,这佳丽三千真正喜欢的,又有几个呢?
一代明君与一代昏君的差别,无非就是一个牺牲自己以国家为重,而另一个则更重视个人悲喜。
夙檩晚不知道皇帝会怎么选,但他知道,这个国家,可能要守不住了。
没有人和,即便是天时地利都在他掌握之中,那又能如何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