夙檩晚藏在水下的手不自觉攥紧，眼眶也微微泛红。
孤燮烨看着他这样，心揪成了一团，但该说的还是要说清楚。
孤燮烨:“当年，我以“清祁神尊历练不够之名”将你贬入凡间，原本只是想等这边战况结束后，再将你接回来。可你倒好，直接借着这个由头躲了我一百多年。”
夙檩晚反驳道:“你那是贬吗？你分明就是自作主张。等我睁开眼时，人已经在凡间了。”
孤燮烨苦笑道:“是啊，阿晚。若不趁你昏迷之际将你带到凡间，你是决计不会同意的。”
夙檩晚忍不了了:“所以你就擅作主张地封了我的灵力？孤燮烨，你以为你是谁？你凭什么替我做主？就算我死在了那场大战中又跟你有什么关系？”
孤燮烨无奈道:“我也是没办法，保护你的法子只有这一个，况且我——”不等他说完夙檩晚直接打断他的话:“谁要你保护了？你自己都没我修为高还好意思来保护我？”
夙檩晚说着说着，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，他从没流过泪，现在只觉得眼前雾蒙蒙的，眼睛又酸又涨，鼻头也酸酸的。
原来流泪是这种感觉啊...
他从来就不怕死，他怕的从来就是被眼前这人抛弃，被他当做累赘。
所幸今日把话都说开，省的以后闹心。夙檩晚直接道:“你不是怕我死吗？好啊，天道也安插了不少眼线在神界吧，如今这神界还不如凡间太平，你就急吼吼的想要我回来，你就不怕你的心思被天道察觉了？天道怕你因为私情而误了神界继而将我抹杀，我——”话还没说完，孤燮烨直接捂住了他的嘴。
明明是温热的泪水，划在孤燮烨手上却像是沸水一样，不仅烫烂了他的皮肤，更烫烂了他的心。
孤燮烨祈求道:“别说了，阿晚。”
夙檩晚扯开他的手，将那话说完了:“我到那时，连入轮回的资格都没有，所有关于我的一切都会从这世上消失的干干净净。所有人的记忆中也都不会再有清祁神尊，清祁仙尊这个神或人的存在。”这就是天道。一但你触及了它的利益，它能不惜一切代价的将你抹杀。
夙檩晚自嘲道:“既然你那么怕我被抹杀，那你怎么不让天道斩断你的情丝？这样，我不就可以活下去了吗？或者说，你并不只是想要我活着？你想要和我合籍？你自己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，一直耗着不过是杯水车薪。”
夙檩晚一字一句地道:“你反不了天道，更救不了我。”
良久，死寂一般的沉默。
夙檩晚最终道:“我这次回来的目的，想必你也知道。等他飞升了，同他交代好这些事后，我就会自请贬入凡间。希望你在我有限的日子里不要再来找我了，让我安安静静地，等待着被抹杀。没准你将心思藏的好，我还能多活几年。”最后一句纯粹就是气孤燮烨的。
孤燮烨还是用温柔的语气道:“你说完了？那可否听我说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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