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晚的帝城喧闹。
北枭莞园。在帝都北边,占据的地理位置相当优越。
这是北希雨到北枭莞园的第二个月,她还是如那晚一样敏感,一旦想起北家就会喘不过气。
那天是元月十五,月很皎洁,人潮汹涌,花灯上缠有金丝线,金丝上的谜语是人们争相猜忌的赏金。
帝都向来奢靡,就连花灯上的谜语都是纯金打造,有钱人不掺合,总是会站在高处看着穷人们的“爱财之心”,有人取笑,有人沉默,有人在看从前的自己,有人在拿他们作乐。
时间久了,就好像在特定的一天,一场好戏又要开场,所以帝都被称为“上流社会的游乐世界”
她回忆起那一夜的暗。
温都。
位于帝城边界,是一个小城,也是北希雨的小家。
雷声轰鸣,闪电撕破夜幕震耳欲聋。
北希雨还在沙发上和母亲枕头大战,家里的佣人也与他们围在一块,一同庆祝元夜十五,北父打开家里的暖灯,端着茶在一旁整理材料。
地上摆满了花灯,是大家亲手一丝一线做成的。
“你们做的都好美啊,为什么我的这么丑!”北希雨抱怨着,将花灯摆给大家看。
坐在地上的九妈接过北希雨的花灯,绞尽脑汁想着,最后憋着笑意说道:“小姐你看,这只小鸟很可爱啊,你看它的翅膀很完美啊!”
她听到九妈的夸赞欲哭无泪,无助地挨在母亲身上回道:“九妈,那是兔子……”
他们都笑啊,笑北希雨的可爱。家里温馨的不像话,佣人在此刻已是家人。
北希雨是家里的独生女孩,自然是集宠爱于一身,她也极度亲和,与大家都打成一片。
在家里熄灯之后,危险也悄然而至。
半夜一点,北希雨在睡梦中惊醒,心口隐隐作痛,堵的她喘不过气,她的眉头紧皱着,眼睛泛红。
强烈的不安感压得她喘不过气,她支撑着床檐,穿上鞋往房间外跑。
她打开门,一股热浪扑面而来,她艰难睁开眼,眼前已是一片火海,耳畔传来九妈的尖叫。
她心中一惊,不可置信的往后连退几步。北希雨思索着,大门肯定是出不去了。
她望向房间内的落地窗,俨然想起,在她的房间下是花园,无论是有人刻意为之,还是失火,她都可以暂时保证自己的安全。
她将床单绑在大理石桌脚上,顺着床单往花园爬。快要到了!她心里激动着。正在她准备放手往下跳时,一只粗粝的手掌抓着她的脚踝,将她扯下,狠狠摔在地上。
“啊!”北希雨下意识喊道。声音尖锐刺耳。
她狼狈地趴在地上,一只皮鞋踩住她的脸颊,在白皙的皮肤上留下肮脏的印子。
她的视线正对着花园的拱门。她看见父亲被铁棒袭击,铁棒正对后脑勺,将人打倒在地,似乎有意让他长眠于此。
她抓着草地上的嫩草,怒火中烧。
“你们是什么人?!”北希雨失去理智,不可置信的低吼着,耳边一直萦绕着那一声足以杀死人的闷响,红了眼眶。
“哈哈哈。”一道女声朝她靠近,“当初你离开地下赌城,心软饶过穆爷的时候就应该做好准备,迎接这一天的到来。”女声悠扬,柔情似水,从她嘴里吐出的却是这世上最令北希雨恶心的话语。
“我现在真想杀了你,提着你的头颅去见穆爷。”女声发狠,“可是我要带走的却是别人的性命。”
北母被捅,这些都让北希雨目睹,霎时间整个北家化为灰烬,北希雨的心脏颤抖着,眼里是恨,恨他们的毒辣,恨自己的心软。
不甘化作泪水,淋湿了夜晚沉睡的小草。
北希雨咬着唇不吭声,心里被懊悔的情绪充斥,失去亲人的痛苦占据全身。
北希雨正准备趁人不注意起身,就被女人抓住了手臂,被人狠狠制住,她看见…她看见那闪着寒光的刺刀,一遍一遍的将她手臂划破。
上面有母亲的血,如今又重新染上她的血。
想到这里,北希雨便浑身颤抖,她恨,却又无能为力,她无数次将嘴唇咬破,只为警醒自己永远不要忘记仇恨。
每咬一次,那痛便清晰一分。
她怎么到和所谓的北枭莞园的……
她只记得,当人走光以后,她已经被刀剜到无息,仅剩的意识支撑她眯着双眼。
一辆车再次驶入北家,来人手上提着一个漂亮的的兔子灯,暴雨打在北希雨身上,她看不清来人,只是无助的,一遍又一遍的喊着。
喊着:“求求你救救他们。”声音嘶哑,她乌咽着,不屈地指着不远处血泊中的家人,心里还抱有着一丝的侥幸。
只救他们,让他们活着就好……
站在面前的男人将她抱起,她的意识也开始模糊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