蓦然间,江尚眼中闪动,也是瞬息之间,窗户玻璃猛然炸裂,碎了一地。
江尚:“!”
尘雾四起,伴着水雾弥漫在整个卫生间,月光清冷,投影在那,满地的玻璃渣上,似是碎了一地。
不知觉间,江尚意外瞥到自己在那玻璃渣的倒影,无数片碎片,无数个他,将往事浮现,如梦一场,恍惚间,他心里竟有了几分畏惧。
雾散去,一个20岁左右的青年蓦然出现在他面前,他竟毫无察觉。
“你是谁?”江尚心中有些发慌,但还是故作镇定。
“我是谁不重要,重要的是,我是来取你命的。”那人答道。
“呵,我的命?凭你?知道我是谁吗?”江尚暗讽道,眸里也多了几分轻蔑。
“知道了。”那人一跃而起,手中银月映照,闪过一道光,与江尚擦肩而过:“你是——”
江尚:“!”
刹那间,那三个字在他耳中炸裂开来,那人说得轻如蚊音,却仍被他听得清楚。
来不及多想,他顿时感觉脖颈被猛地划开,力气很大,似乎要把他头给斩落。
一切发生的太快了,不过是几次瞬息,血就洒了一地。
墙上出现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,江尚倒下了,地上的玻璃渣狠狠扎进他的身上,漫了血,染了红,似乎就连那银月也成了血色。
他透过碎片,看到了自己的倒影,自己的过去……以及那个令他恨不得千刀万剐的人。
“要……死了吗?”
视线逐渐模糊,最终一切归为平静。
那人走了,唯独满地的玻璃渣和墙上那道触目惊心的血痕,以及那在地上早已凉透的尸体昭示着他的到来。
——过了一炷香
“咔嚓。”
机械的复原声在空敞的卫生间中反复回荡。
江尚无力的靠着墙,铁锈味在口中蔓延。
“痛——”他半启薄唇,过了许久后,才吐出这句话。
话语刚完结,他眼里逐渐狠辣起来,那潭古池下隐没的杀意,时不时便涌出水面,将一身的清冷都击破了,肆杀又沾染了他。
江尚转过头,向镜子那直直走去。
水雾未尽,尽数覆在了薄镜上,江尚用指尖轻轻擦拭着镜面,轻柔的像是对待着毕生挚爱。
雾去,隐藏于其后的面容显露。
黑发,棕眸,薄唇,以及冷白到近乎透明的皮肤。
平凡到几乎随处可见的五官却凝成了张美人脸。
艳丽而梦幻,冷清而孤傲。
若用个句来形容,便是“郎艳独绝世,世无其二。”
可惜……
他不是如此,他生活于黑暗,从未渴求光明,他未追逐希望,也未寄托于未来。
他生命从来只有生与死,他从无数个尸骸中出来。
江尚扬了扬头,看着镜子里那道可怖的血痕,咧嘴一笑:“真狼狈啊——”
语气是怜悯,又是嘲笑,眼神里的不屑已漫出。
他敲了敲镜面,眸里是一望无际的黑,像是想起什么,他眼底闪起亮光,一下子便消失于浴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