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)=男主名字
“早啊,路先生。”
路垚被吓了一跳,这该死的门向外推,挡住了他一侧的视线。他做梦也没想到门后竟然还躲着一个人。等门关上后他才看到穿着一身黑色制服的(),顿时感觉头皮发麻,下意识地转身就跑。()把烟头扔到地上直接追了出去。没一会的功夫,慌不择路的路垚跑进了一条死胡同,一下就傻了。他回头看了一眼已经追上来乔楚生,二话不说就向后一退,憋足了劲儿跃上墙头,打算翻墙过去。可惜()怎么会给他这个机会?没等他翻过去()就一把揪住了他的一条腿,生生的把他从墙头给拖了下来,摔倒在地。
这下把他摔的不轻,感觉气都喘不上来。还没等他反应过来()冲上去就是一脚,路垚只觉得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。等他再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单间里面,随即而来的就是剧烈的头疼。刚想用手去摸头,发现他的手已经戴上了手铐动弹不得。路垚不由地苦笑一声。还没等他说话,房间的门被推开。()和卢阿斗两个人一前一后走了进来,看到他醒来直接把桌子上的强光灯打开对住了他。刺眼的白炽光让他都无法睁开眼睛。
()这才仔细的打量了一下面前的路垚。他身上有一股很重的书卷气息。不过,和他见的那些书呆子倒是不同。因为他贼头贼脑,两只眼睛滴溜溜的乱转,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精明劲儿,显然是个狡猾的货色。可惜见到他后,()有些失望。陈老六的死一定是有预谋的精心策划,然后一击毙命。虽然他还没有想明白对方是怎么做到的,但是绝对不像何鲲口供那样鬼故事。他在街上混了这么多年,压根就不信这些神神鬼鬼。可眼前的这个路垚倒是有策划的本事,但是他一定不敢杀人。因为眼前这家伙胆子很小,从见到他那一刻()就肯定这一点。手上有过人血的人,他一眼就能看出来。毕竟,他之前就是干这个的。
坐在椅子上的路垚看着()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,心里十分不安。因为眼前的这个魁梧的家伙,和他见过的那些警察都不一样。他的眼神冰冷如同一把刀,身上隐隐的散发这一股杀气,让人在他面前感觉到十分压抑。只是他不明白,自己不就是把陈老头的车给划了,赔钱就完事了,实在不至于受这份罪才是。
一时间两个人都僵持着。过了片刻,路垚实在熬不住了。他试探性地问道:“大哥,你怎么称呼?”
()看了他一眼道:“程淮,巡捕房的探长。”
路垚愣了一下,心里琢磨不就是毁坏个财物怎么还动用一个探长来询问自己?他干笑一声道:“这么年轻?佩服佩服。”
()最烦和这种尖嘴滑舌的人打交道,他瞪了他一眼沉声道:“我问一句,你答一句,敢撒谎我这手段多的是。”
路垚眨了眨眼睛,他这些年在上海滩卖股票,形形色色的人见了一个遍。面前的这个程探长他知道绝对是个说一不二的主儿。于是赶忙点点头。一侧的卢阿生赶忙坐下写笔录,于是()问道:“姓名。”
“路垚,马路的路,三个土那个垚。”
“年龄。”
“二十四。”
“职业。”
路垚犹豫了一下笑道:“家里蹲。”
()听到这里便没有再问。他松开了领口的扣子靠到了椅子上。一边的卢阿斗听到这里站起来冲上去就给了路垚一脚。直接把他踹翻在地。边打边骂道:“你明明是沙逊银行的股票部经理!康桥大学三一学院毕业,英国美生会执事,数学、医学双学士。别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。”
路垚一面抱着头一边喊道:“刑讯逼供是吧?好,我要见我的律师!这是租界,不是法外之地!我学过法学,要不是懒得毕业答辩,否则就是三学士!你们这么做,我告到你们坐牢。”
()咳嗽了一声,卢阿斗愣了一下回头说道:“探长,对这种滚刀肉,不能太客气,否则蹬鼻子上脸!”说罢,他就从腰上解下来警棍。
路垚一看赶忙喊道:“有事说事,何必动手呢?都是文明人,用不着这样,哥,哥,我错了,别这样啊。”
()刚要制止,就听到门外传来女声的尖叫,还有吵闹声。不由愣了一下,直接转身冲了出去。
()刚到了审讯室外,就看到一个巡捕捂着裤裆倒在地上呻吟着,另两个巡捕一个脸被抓破了,一个衣服被扯烂了。他们正举狼狈的举着警棍对着一个穿着米色风衣打扮时髦,带着几分古灵精怪气质的漂亮年轻女孩怒目而视。乔楚生一看到她就感觉一个头两个大,苦笑一声问道:“林曼吾,你来干什么?”
林曼吾气呼呼地道:“找你!他们拦着不让我进,非说你在忙,还敢扯我衣裳?信不信我告你们耍流氓。”
那个被抓破脸的巡捕悲愤地喊道:“耍流氓的是你好吗。”
林曼吾对着这几个巡警尴尬地一笑道:“哥几个对不住,一会我去找你们。这是我妹。”三个巡警一听敢情是大水冲了龙王庙,悻悻地转身离开。等他们走后,程淮惆怅地问道:“说吧,又出什么事情?”
林曼吾双手一叉腰道:“出大事了!我跟我爹吵架,离家出走了!
程淮一听就更头大了,他苦笑道:“为啥?”
林曼吾看他一脸不耐烦的样子就皱眉道:“昨晚,他趁我在报社加班,带了女人回家吃饭,让我抓了现行。”
程淮无奈道:“你娘已经去世那么多年了,老爷子一个人也听寂寞的。这不正常么?”
林曼吾一脸认真地道:“那也不行,外头再怎么玩,我都无所谓,严禁往家里带,而且,还是个交际花,我爹也不嫌丢人哈?”
程淮皱眉道:“老爷子喜欢什么女人,还用你管?”
林曼吾一听他们两个是一伙的,说也白说。于是赌气道:“好!我不管,我离家出走,以后,本小姐自己养活自己。”
程淮一愣,不屑道:“就凭你那点稿费?”
林曼吾白了他一眼道:“主编说了,只要拿到独家,就给我涨稿费。”
程淮琢磨估计这是气还没消,等她气消了自然就回去了。于是说道:“那你就好好写,加油。我还有事儿,等我忙完了再说。”
林曼吾一听他想溜,一把拽住他的衣服道:“听说你有大案子。”
乔程淮看这她那双狡黠的眼睛一下子明白她来这里干什么了,说道:“嗨,八字还没一撇呢。有了眉目再跟你说。”
林曼吾一听就不干了,她嘟着嘴拽着他的袖子撒娇道:“你办你的案,我旁听,绝不打扰你,拜托,程淮~,你最疼我了对不对?对不对嘛?”
程淮看着她那可怜兮兮的小模样,琢磨这丫头真是自己的克星。于是点了点头。白幼宁马上跟着她进入了审讯室。随后就看到缩在墙角的路垚正可怜兮兮的看着他们。乔楚生拖过来一把椅子让她坐下,便对着卢阿斗道:“让他坐下说。”
卢阿生斗瞪了路垚一眼让开了,路垚这才小心翼翼地站起来坐到了椅子上。不过他看到林曼吾的时候打量了一眼就试探着问道:“程探长,审讯过程,让记者参与,这不太合适吧?”
程淮一愣,饶有兴致地问道:“什么意思?”
路垚这才壮着胆子笑道:“舆论会干扰司法公正啊,这是基本常识。”
程淮有些惊讶地看了他一眼道:“我是说,你怎么知道她是记者?”
路垚一看程淮不生气,这才放松了一些解释道:“她的右手中指内侧有老茧,指尖有微量未洗净的墨痕,这说明她是文字工作者,另外,她的表是铂金版百达翡丽,从衣裳到鞋,全身行头加起来三百往上,但她的胸针很廉价,纹样跟街头小报新月时报十分相似。”
林曼吾一听就不干了,她怒道:“街头小报!你知道本报的发行量有多大吗?”
路垚正想说话,却被门外的人抢先一步“评价报纸的大小,标准是文章质量,和思维深度,贵报就算卖到一千万份,也是小报。曼吾,办正事呢~先别闹。”说话的人正是楠洐
路垚一看是楠洐姐便有恃无恐地道:“她这种发型,烫一次就要十几大洋,可她头上却有一股小旅馆常用的那种廉价肥皂味,说明,昨晚不是在家睡的,而且,袜子换了一面继续穿,说明离家比较急,行李都没来得及收拾,富家女,跟家人吵架,离家出走啊?”
这次轮到林曼吾愣住了,程淮十分诧异,心里琢磨没想到这个小子看上去又怂又贱,不过洞察力倒是出乎意料的强悍。于是问道:你还能看出啥?”
路垚一看程淮似乎并没有收拾他的意思,于是干脆放开了笑道:“您刚当上探长吧?”
林曼吾不由地惊讶看了他一眼问道:“这都能看出来?”
路垚得意地道:“他戴的是劳力士三问,爆贵!别的探长,生怕被说贪腐,绝不敢炫富。而且,由于是新手,手下对你很不认同,所以审讯之时,会越俎代庖!我分析没有办案经验,却能当探长,说明上头有人,从气质看,您是江湖人,加上,你对她即排斥、又顺从的态度,说明她家人就是你老大!这种关系,让你不得不违反规定,让一个小报记者旁听审讯,但是很抱歉,作为尚未定罪的犯罪嫌疑人,本人有权拒绝一切采访!”
一侧的卢阿斗尴尬地笑了笑。程淮轻咳,用衣袖把手表遮住调侃道:“看来,你倒是比我更适合当探长啊!”
路垚得意地笑道:“承让啦。”
程淮看他这幅德行知道和自己猜的相距不远,只是谨慎期间他问道:“那么,路探长,昨晚九点你在干嘛?”
路垚洋洋得意地说道:“昨晚喝多了,啥也想不起来了。”
程淮听到这里就抱起了双臂,向后一仰笑了一声。卢阿斗一看就拍桌子吼道:“你个杀人犯,别给脸不要脸!”
路垚一听,一脸惊愕的问道:“杀人?我杀谁了?”
卢阿斗喝道:“这小王八蛋,演技还挺好!看来,不上手段是不行了。陈老六昨天晚上死了。”
路垚这才明白过来,他激动的喊道:“不是,你们啥意思,难道怀疑我是杀人凶手?”
卢阿斗冷笑一声道:“废他妈话,不是凶手,你早上为什么要逃?”
路垚一时语塞,白幼宁就嘲笑道:“答不上来了?刚才你不是还振振有词的吗?”
程淮不紧不慢地道:“你可以不说,你不是懂法呢?等上了法庭你也可以找律师跟法官说。”
路垚犹豫了一下,咬了咬牙后喊道:“我说,我说。昨晚,我被陈秋生的保镖轰走,心里着实有些气不过。真的,太欺负人了。你说当初我做他的股票经纪人,也帮他赚了一笔钱。结果我让他平仓的时候他非但没有听我的,还要加仓。结果赔了钱全算我头上。我去找他要钱不,那混蛋竟然翻脸不认人。出来后我就去停车场找到了他的车,把他的车给砸了。当时看车的人还看到了我了。放狗咬我。我跑了以后也出了口恶气。后来,我就回家了,等我醒来,你们就把我给抓了!我以为是因为划车才抓我!所以我才跑的。”
林曼吾冷笑道:“你追债不成,反被当众羞辱,于是,你心生杀机?”
路垚气的一时语塞,看着程淮道:“程探长,她脑子进水了吧?让一个白痴替你审案子,传出去,您就不怕丢人啊?”
林曼吾哗啦一声推开了凳子站了起来怒道:“有种你再说一遍!”楠洐也白了眼路垚,叹了口气。
程淮咳嗽了一声,林曼吾虽然有气,不过这里毕竟是警察局,于是她怒视着路垚,悻悻退开了。
路垚一看,有恃无恐道:“程探长,租界跟别的地界不一样,这儿是无罪推定。”说完后看程淮似乎没有明白就解释道:“1764年7月,意大利刑法学家贝卡利亚在其名著《论犯罪与刑罚》中,抨击了残酷的刑讯逼供,并提出无罪推定的理论构想:在法官判决之前,一个人是不能被称为罪犯的。简而言之,在警方无法提供犯罪证据的前提之下,疑罪还有用得着他的地方。
未完待续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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