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长林:“第二个呢,就是你们都比较关注的文理分班,咱们和中年年都是高一下学期才开始文理分班,这个主要看个人选择。”
“但是我还是要说两句,不管以后选什么,这上学期,都给一碗水端平,谁要是漏了洒了,咱们还是得小黑屋聊两句的,知道没?”
“我不,我就要往历史上洒,就要往历史上洒。”林有乐故意的。
徐长林虽然是班主任,但是科目并不是语数外,而是历史,这么一说,三班在文理分班以后就是文班了。
林有乐说完,其他人跟着起哄,“是的是的,就往历史上洒。”
徐长林跟着笑半天才说:“林有乐,月考历史你不是第一,给我等着进小黑屋。”
林有乐人傻了,他从初中就是出了名的偏科,九大主科偏八门优秀,剩下一门历史碰运气式及格。
“我错了,大哥,我真的错了,”林有乐喊,“我以后绝对给您做牛做马。”
徐长林说:“别,我家没有地,牵回去还得倒贴饲料。”
满堂哄笑。
不过聊归聊,笑归笑,正经事还是要做。高考和中考到底不一样,在座的各位没有一个人经历过高考,所以高考的一切对大家来说都是未知的。
因为未知,所以恐惧。
晚自习中间没有休息,想去厕所可以直接去,班里没有老师,也不用打招呼。
简幸坐在座位上,一手拿着笔,一手无意识卷着书角,好像很认真地在看书,实则眼前全是少年在光影交错中用力扬起纸飞机的身影。
纸飞机落到校园广场里,应该只会被当成垃圾。也许还会被人踩来踩去。
不会有人知道那里面也许藏着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梦,也不会有人知道那轻盈单薄的一张纸,于她而言,也许是一整个少年时期的梦。她与他的交集本就寥寥无几,她怎么舍得放弃这一点独一份的特殊拥有。
想到这里,简幸忽然放下了笔,她眼前视线瞬间聚焦,瞥到书角被她无意识卷起了层层褶皱,像她心上纠结挣扎的痕迹。
她抿着唇又盯看了几秒,然后站起了身。身旁许璐一愣,“你要出去吗?上厕所啊?”
简幸含糊不清应了一声,快速出了教室。
她本来还只是走,拐到楼梯口忽然就跑了起来。晚上的风比白天清爽凉快,迎面吹到脸上,让人舒心。
简幸起初还是一步一个阶梯,后面就一步迈了两三个阶梯,心跳随之上下,渐渐有紧张又隐约亢奋的情绪涌上来。
浅淡的月光下,偌大的校园广场像一片平静又广阔的海面,简幸觉得自己就像一尾鱼,在翻涌中找寻唯一可以借光的白色。
广场实在太大了,简幸大概找了一下,情绪里的激动渐渐退去,随之涌上的是浅浅焦躁。
人也开始跟着热起来。
简幸走两步,忽然想起什么,猛地抬头看向班级教室的方向。
她记得徐正清的动作,可她不知道风的方向。
她要往哪找。又该往哪找。
平静海面骤然掀起波浪,失落情绪像波涛汹涌的海啸,头顶不知何时移来几层云,遮住了唯一的月。
简幸站在原地,忽然有些茫然,她半仰着头,没看到星空,也没看到光。
*
晚上放学铃敲响,白茶却不急着收拾东西。
刚刚晚自习上课前,江泽过来告诉她,她妈妈让她和江泽坐江别深的车回去。
“小白,不用急,他要等到第三节晚自习下课才走,你在班里和住校生一起写会作业。”
江别深到底在学校做什么?
白茶想问江泽,却又没问出口。
“小白,要不咱们去新华书店看看吧,”蓝月喊她,“刚刚写的时候我都不太清楚有哪几所大学,随便填了个和你一样的武汉大学。”
后来徐正清抱着一沓纸被徐长林退了回来,吴正说,确实有点为难他们了,便说让他们回去查查资料再写,明天中午之前上交。
“那咱们去借报考指南,你从全国高校排名里看看。”白茶回过神,开始收拾东西。
“诶?可以!”蓝月激动道。
一旁收拾好书包的徐正清走过来,“我也去。”
笑得贼开心。
蓝月疑惑,“你不是一直想考北航吗?”
徐正清直接向教室门口走去,“报考指南看看也不坏事。”
说着,他一把揽过要出门的周游的肩膀,“周游,一起去?”
周游也揽过他,“行啊,徐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