楔子

久旱无雨的京城，下起第一场雨。如碎玉，如奔马，如瀑布狂泻。

一个男孩坐在墙角边，垂着头，看不清模样。

一个铜板扔了过来。

“臭乞丐，给爷磕个头，爷就再给你一个铜板子！”

男孩一直没有动身。

“呸！你这臭乞丐，有爹娘生没爹娘养的，给爷磕头！”

男孩猛然间抬起头，不知怎地，那群男子忽然觉得如芒在背。

男孩眼神闪过一丝阴霾。沙哑着声音道:“让老子给你们磕头，你们还不配。”

“他奶奶的，你个小贱种，看我不打死你！”男人抡起胳膊就要上前。

男孩起身，虽瘦小，但在这一刻，他的后背却挺得笔直，一双桃花眼中的傲气也更加强盛了几分。

尽管穿着粗布麻衣，却也难掩他身上的气质。

住手！”一道稚嫩的声音传来。

那男子回头，脸上的凶狠之色消失，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谄媚之色。

“艾是是是，公主有何吩咐？”

“本公主，要你……滚。”

男子神色一顿，脸上浮现出一抹尴尬，撤出笑来“公主这是作甚？我王图今日可有做让公主厌恶之事？”

女孩仰起头来，冷声道“呵，你？你可是这片地儿的一大恶霸，先不说你做坏事没，就这好事，你可做过一件？”

“强抢民女，欺男霸女，夺人妻子抢人钱财你哪件没做过？我可听父皇说了，要不是有你那爹在上头顶着……你丫早死八百回了。”

王图这一听，脸色顿时黑如锅底，看着眼前不过六七岁的孩子，就算心中不甘，也不好发作。只好对自己的随从发怒。

“回府！还看什么看！回府自己去领板子！滚回去！”

女孩一听，眼底闪过一丝嘲弄，自以为是的蠢货，等回宫我便告诉父皇。

转过头来，看着旁边衣衫褴褛的男孩，上前。对着比他高一个头的男孩说道“你叫什么？”

男孩看着她，沉默一会儿，开口道“草民没有名字。”

女孩挑眉，淡声道:“本公主远远便瞧见这边的动静了，以为有人闹事儿，没想到王家那个混不吝在欺负你。”

“那王图身上那腱子肉和你这细胳膊细腿比起来，你确定打得过？就算打得过，照他那性子，指不定明个儿他就要带人修理你了。”

男孩沉默不语。

女孩蹙眉，不悦道:“啧，你这人倒也是无趣的紧，今日本公主出手相助，想必他这段时间是不敢对你做什么了，本公主也算帮了你，你不会不清楚吧？”

男孩终于开口“草民，谢公主殿下。”

女孩舒展了眉头“你这人长得倒是挺标志，我倒是觉得你气质非凡。”

女孩朝身后的侍从手里取过银子，放到男孩手里，“我倒是要看看，你是否真有凌云之志。本公主喜欢做好事留名，记着，本公主乃云国九公主，姜嬧玖。本公主等着你来报恩。”

男孩抬起头，静静看着她远去的背影。

“……姜嬧玖么？”

男孩缓缓勾起唇角。

“谢谢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