演出谢幕,君度离开了展览场地。
黑布掀开后投影出的景象可谓恶心。
百来号人的身体顺着倒在地上,头部血肉模糊——很明显都是对着太阳穴开的枪,一刻也不曾犹豫。
大片的血液流散开来,将玫瑰染得更加糜艳。
冈特说,这是一副无名之画。
…
冈特的演出结束,工藤新一从幻境中脱身。
满地的尸体,而他正站在最中央,就与那死去的红裙女人一块,可在此前,他一无所觉。
…
君度回到安全屋时天已经黑透了。
门被他轻轻推开,暖黄色的灯光从室内倾泻而出。
饭菜的香气争先恐后地钻进他的鼻孔。
君度眼神一亮,迅速溜进屋里,关门换鞋一气呵成。
绿川光听见动静,从厨房探出头来。
“大人?”
却见那位传闻中阴晴不定的君度已经摸到了餐桌前,像个幼稚园小孩一般用手直接挑着肉往嘴里送。
绿川光:“…”
君度还仰着头,余光瞥见新下属略有些震惊的眼神,忙收回手上动作,顺便悄悄拿桌布蹭去指尖沾染的油水,旋即转过头去,对他展颜一笑。
“很棒哦,绿川。”
他向对方竖了个大拇指,表示肯定。
他的眼光果然不错,这个保姆(划去),下属,真好!
“呃…大人先来洗个手?还有最后两道菜,马上就好。”
绿川光微笑,语气中的犹豫逐渐褪去,假装刚才突然失明了,什么也没多说,只是向君度扬了扬手上的锅铲。
“好噢。”
君度从善如流地回应,迅速洗了手乖巧地坐在椅子上,只是人歪歪斜斜地,半撑着手趴在冒着热气的菜前,凝视做饭的绿川光。
绿川光加快了手上速度。
总觉得,身后那道灼热的目光有些扎人呢…
…
“我开动了。”
君度双手合十,笑眯眯地拿起筷子。
“哇,好香!”
君度兴奋地扒着菜,筷子几乎夹出残影,看得一旁的绿川光又是一脸震惊。
不过半刻功夫,已经被君度解决了大半。
真好,御用厨师。
…
饭后。
君度瘫在沙发上看着电视,手搭在肚子上,懒懒散散,一副没骨头的样儿。
开放式厨房内,绿川光在老实洗碗。
听着水流刷刷的声音,目光扫视一尘不染的屋子。
君度又想,其实也不应该是厨师,这分明是御用保姆啊。
…
“大人。”
绿川光洗完碗,安安静静地立在一旁等候吩咐。
“嗯…”
君度抬头,微微眯起眼打量对方,等待下文。
“没有别的事的话,我就先回去了,大人?”
绿川光顿了顿,说完未尽的话。
这是组织里默认的规定,除了固定搭档,组织里很少会有人搭伙住在一起,绿川光理所应当认为自己应该识趣些。
不过,鉴于今天的服务经历,,他还是想询问一下,这位大人是否需要他再做点宵夜或是备好明天的早饭之类的…
“哈?”
闻言,君度整个人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。
“回去?”
什么鬼,刚到手还没捂热乎的保姆要跑路了?!
绿川光:“?”
怎么反应这么大,难道不应该回去吗…
还是,自己有哪里做的不够…?
“谁说的你要回去了?”君度重新躺下,拍了拍身边的位置,“过来,坐。”
绿川光犹犹豫豫的挪过去,眉眼间尽是不加掩饰的迷惑。
刚坐下,君度就贴了过来,头一仰,手一搭,身子歪歪扭扭往下一靠,毫不客气地拿他做枕头。
“琴酒安排你来的时候没讲清楚?你是我的人了,不用再回去跟底层那群废物竞争。”
君度拉过绿川光的手,举高了,对着客厅的灯光仔细看了起来,像是要把那干燥温暖的手盯出一朵花。
“嗯…顺便呢,你也不用回去了,我这这么大个屋子,刚好还能给你留个房,来回跑多麻烦。”
他又换了一只手扒拉。
绿川光:“!”
他刻意忽略了手被人来回摸着,疑似上司在揩油的行为,再次被新上司的发言震惊。
“为什么?”
绿川光并不适应君度的靠近,僵硬着身子发问,却也不敢推开对方,任由君度拉着他的手对光看了又看。
“为什么?”君度奇怪地看了他一眼,“因为你是我的人了。”
我的御用保姆。
君度在心里默默补完这句话。
况且,当年日本威士忌来负责照顾他的时候,他们也是住一起的啊。
从没有人说过不对。
蹭了蹭脑袋,君度放下了绿川光的手,转念又想,嗯…还可以是人肉枕头,挺舒服的。
组织里难得有这样的人才啊,这还不够么?